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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结盟(完)(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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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弹射江东文武百官,重新核选三署,并且请求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汗卑者,皆以为军中小吏,置营府以处之。”

这下子他算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因为这群人,这群被他弹劾的人都是谁,要么就是家中长辈为江东抛头颅洒热血之人,要么就是孙权所喜爱特殊提拔之人。

而且暨艳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说是在弹劾,实则更像是在骂街,看得出来他是被这群人真的给气着了,用他的话来说,这满朝文武,都是一群什么东西,狗屁不会!

暨艳就是想要让那些豪门出身的“官二代”、“官三代”直接去军中当军吏,去学习他们的父兄,这完全等于是把他们从士大夫阶层里开除了了账。

这么一来,别说他们这群二代,三代自己不愿意,便是他们还活着的爷爷、爸爸、伯伯、叔叔能答应吗?这事闹大了,群情汹汹。

暨艳没有丝毫的害怕,对于他们仍然是不断的弹劾抨击,而且对于他们对自己的弹劾也是毫不在意,大有一种是要和这群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同时也有一种要独战天下的感觉。

而且不单单如此,暨艳还喜欢将众人乃至众人父兄的丑闻和旧事翻出来,直接让众人脸上无光,一时间整个江东朝廷都是名声丧尽!

为了这件事,江东朝中的众人也不是傻子,直接开始了反击,而且暨艳已经开始了不按规矩办事,都已经开始打人打脸,骂人揭短了。

那众多江东权贵,还有那群已经人老成精的家伙哪里还会客气?

专用私情爱赠,不由公理!

这就是那个自觉地天下道德表彰,天下道德模范的暨艳最后的罪名,而这个罪名是整个江东都给他的。

为了让这两个罪名成立,整个江东的朝堂都动了,整个江东的朝堂都为了同一件事做动作,这一刻,孙权这个幕后黑手都有些心惊了,他终于见到了什么叫做铁证如山。

暨艳这种种证据压得压根就翻不了身,至于他要做的事情,那是根本动不了,这群二代,三代们还没有如何,暨艳就已经被满朝的文武,活活的逼上了绝路之中了。

看着越来越壮大的队伍,还有越来越过分的话语,孙权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亲自出手干预了这件事,但是他不是帮助那个为了他孙家的江山将自己弄到这般地步的暨艳,而是亲自下令给暨艳定罪。

“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进而任之,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间,形态果见。”

什么才叫揭短打脸,这就是最大的揭短打脸,暨艳不也是出身于世家之中么,他也是世家的后代,只不过当初他父亲还有兄长都站错了队伍罢了,都是反对孙家的人,然后被孙家覆灭了。

如今暨艳自己都算是认贼作父,自己不怪罪他不说,他竟然还敢这般放肆,霍乱朝中,所以他乃是罪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暨艳打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而且在吴国的官方文件里,恶逆、恶民一类的词,专指那些武力反抗孙氏统治的土著大族。说白了,暨艳有“历史问题”,刚刚摘了帽子,混进东吴政权,又被打成了企图颠覆此时江东朝廷的先行者。

这一下子让暨艳就明白了自己的结局,这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要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地位,然后平息江东的现状罢了。

暨艳自尽了,据说他死前猖狂的大笑,朝着吴王府邸的位置,拔出了长剑自刎而死,至于暨艳的副手徐彪,也没有逃过这个结局,暨艳满门都被杀了,徐彪也是同样如此。

暨艳死了,东南豪族的官二代、官三代们可以官复原职了,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官员动荡,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一样,为暨艳之死,所有感触和哀悼的只有三个人,他的老乡陆逊,陆瑁和朱据。

他们三个的表现,便是孙权也只是有些愤恨却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孙权却是真的看到了自己沾沾自喜之下的真是,江东到底还是不是他孙家的江东,他孙权在这种时候,都不能与之抗衡。

而在这个时候,张温也终于完成了他的盟约,和西川相处的十分开心的张温,带着江东的使团,踏上了回江东的路途,而这次依旧是邓芝,负责护送他们。

江州,这是东吴和西川的交接之处,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地方。

此时孙权所在江东的消息已经从江州传到了成都之中,进而传到了蜀汉丞相诸葛亮和谒者邓芝的手中,让他们两个终于相视一笑。

“明日,我等为张温先生,送行!”

“诺!”

为了庆祝这次结盟的顺利进行,也为了能够让张温将西川的友谊带回江东,所以诸葛亮亲自设宴,在成都外为张温送行。

但是这次送行却是让张温一直满意的心情有了些许的不慕了起来,因为自己都到了,他们却还是没有开始,理由是因为他们要等待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要等待的是谁,张温也不想知道,但是张温觉得这个人真的十分的不懂礼仪,实在是太过于过分了一些。

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个不懂礼数的家伙,左中郎将、长水校尉秦宓,长相颇为普通,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互相落座之后,刚刚喝了两杯水酒,张温就借机发难了起来,朝着在场的众人开始了考校,按他说的那叫求一乐!

先是指着秦宓对诸葛亮问道,“这是何人!”虽然没有责怪之言,却是有着责怪之意,而诸葛亮也是十分的谦逊,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益州的学者罢了!”

听到这句话,张温就开始了对秦宓的诘难。

“既然是益州的学者,那您学习吗?”

“五尺高的孩子都学习,您又何必小看人!”秦宓喝了一杯美酒,甚是自然。

“既然学习,那么张温有一事请教,天有头吗?”

“有头!”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在西方,《诗经》说‘于是眷恋西望’,由此推论,头在西方。”

“既然如此,那上天有耳朵吗?”

“天高高在上却能听到地下声音,《诗经》有言,‘鹤鸣叫于水泽,声闻于天’。如果上天无耳,用什么来听?”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

“天有脚吗?”

“有,《诗经》说‘上天的步履那么艰难,那人已不可靠’。假如上天没有脚,凭什么行走?”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

“天有姓么?”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一直说一句话喝一杯酒的秦宓这次却是将酒盏放到了桌案上,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和神态!

“有姓。”

看着这么郑重的秦宓,张温也是被抬起了兴趣,“姓什么?”

“姓刘。”

“为何姓刘?”

“当今天子姓刘,因此而知道天姓刘。”这句话说的十分的端庄,也是让张温有些难以继续下去,因为天子姓刘,可是此时却是有两个天子的存在,而张温若是不承认,那么这次结盟就没有希望了,可若是承认了

江东孙权想西川称臣的消息,隔天恐怕就会传遍天下了。

“呵呵”张温不置可否,而是说出了另外一句话,“太阳诞生在东方吧?”

既然你说天子姓刘,但是这代表着未来的太阳却是在我江东的方向。

而秦宓听到这句话也是没有任何的不妥,插着众人轻笑了一声,立刻就补了上去,“虽然它诞生在东方,而最终归宿在西方。”

若是说希望在东方,那么若是你们继续这般强硬,或许你们的希望覆灭就会覆灭在西川,这就是威胁,一种无言的威胁。

“哈哈哈哈哈好,甚好,甚好啊!”张温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然后朝着对面的这些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这一礼,就代表了江东的折服。

(《三国志·卷三十八·蜀书八·许麋孙简伊秦传第八》建兴二年,丞相亮领益州牧,选宓迎为别驾,寻拜左中郎将、长水校尉。吴遣使张温来聘,百官皆往饯焉。众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促之,温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学士也。”及至,温问曰“君学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学,何必小人!”温复问曰“天有头乎?”宓曰“有之。”温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温曰“天有耳乎?”宓曰“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其无耳,何以听之?”温曰“天有足乎?”宓曰“有。诗云‘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其无足,何以步之?”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温曰“何姓?”宓曰“姓刘。”温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温曰“日生於东乎?”宓曰“虽生于东而没於西。”答问如响,应声而出,於是温大敬服。宓之文辩,皆此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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