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南中(二)(4/5)
再加上现在西川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道么,说句不好听的,国小而大势困顿加上少主年幼,如果曹魏乘虚进攻,恐怕都还不能保全自己。
对于孙权的犹豫,邓芝也是心中明白,谁让现在西川这么一个德行,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此时他们和孙权结盟实在是有些抱人家大腿的意思。
不过虽然事情是这么一个事情,但是说法却不一样。
“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未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
什么叫做一个优秀的使者,那就是邓芝这种,小嘴叭叭叭的说了大半天,一个后主刘禅都没有提,在西川就是一个诸葛亮,这种丝毫不在意自己君主的臣子,还真是少见。
但是换句话说,诸葛亮的存在,他的威望要比刘禅强太多太多了。
另外邓芝说话有多漂亮,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当今天下一共有十三州的地方,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就有四个,和曹氏的九个虽然相差不小,但是他们的地势好啊。
蜀有重险可固守,吴有三江可阻隔,结合这两个长处,成为唇齿之邦,进可并力夺取天下,退可鼎足而立,这是自然的常理。
他是真的不说这四个州其实他们只有三个半,其中两个半还是人家江东的,这种不要脸的凑数之法,一般人真的说不出来,交州,扬州,半个荆州都在江东名下,西川自己带着一个益州入股,然后要拿下五成的股份,这不是扯犊子一样的么。
不单单如此,邓芝还在吴国和魏国关系上,和孙权好好聊了聊。
大王现在若想委身向魏,魏必定要大王您入朝朝拜,最少也要求太子前往为质子,若不遵从命令,就有理由讨伐,我国必定见有利而顺流进发,如此,江南之地便不再是大王所有了。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了,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江东孙氏明明先是大胜西川刘玄德,再挡住了中原曹氏的攻击,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可是最后却是要主动的和西川请和,去和曹氏纳贡。
这么做他目的不就是因为西川想要这么干么?
曹丕三路大军征伐江东原因是江东不将质子孙登送入洛阳,自己一定要在江州外面放一只大军就是因为刘玄德一直在白帝城虎视眈眈的。
孙权的憋屈此时就被邓芝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这种使臣还能活着,不得不说一句,世道变了,大家脾气都变好了。
(关于邓芝出使江东的故事,我们先说一说这故事中的几个比较神奇的特点,先说史书上记载的几件事情。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书十五·邓张宗杨传第十五》权果狐疑,不时见芝,芝乃自表请见权曰“臣今来亦欲为吴,非但为蜀也”。权乃见之,语芝曰“孤诚愿与蜀和亲,然恐蜀主幼弱,国小势逼,为魏所乘,不自保全,以此犹豫耳。”芝对曰“吴、蜀二国四州之地,大王命世之英,诸葛亮亦一时之杰也。蜀有重险之固,吴有三江之阻,合此二长。共为唇齿,进可并兼天下,退可鼎足而立,此理之自然也。大王今若委质于魏,魏必上望大王之入朝,下求太子之内侍。若不从命,则未辞伐叛,蜀必顺流见可而进。如此,江南之地非复大王之有也。“权默然良久曰”君言是也。“遂自绝魏,与蜀连和,遣张温报聘于蜀。
这是邓芝和江东的第一次交手,记录的非常简单,我等仿佛就是看到了孙权磨磨唧唧,邓芝侃侃而谈,最后孙权被邓芝说动了,然后和西川再次结成了联盟。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么?让我们来看一看这次结盟之后的结果。
之前已经说了邓芝讨要回来了那个被雍闿送过去的益州郡太守张裔以及众多蜀汉的士卒将校,可以说让蜀汉彻底的缓了这一口要命的气儿。
这次就说说双方的使臣以及双方在邓芝出使之后的动态。
邓芝回到蜀汉之后自然是相当受重用的,一跃成为了蜀汉新一代的谒者,可以说他的出现代表着蜀汉特色的延续,包括日后跟随赵云还有诸葛亮出征,以及镇守西川都是这次之后才开始的传奇。
但是相比邓芝携带大功而还,江东的使者张温却是完全不同了,张温直接被蜀汉和孙权合力给玩死了。
《三国志》时年三十二,以辅义中郎将使蜀。权谓温曰“卿不宜远出,恐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与曹氏通意,(以)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构于蜀。行人之义,受命不受辞也。”
温对曰“臣入无腹心之规,出无专对之用,惧无张老延誉之功,又无子产陈事之效。然诸葛亮达见计数,必知神虑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惠,推亮之心,必无疑贰。”
温至蜀,诣阙拜章曰“昔高宗以谅闇昌殷祚于再兴,成王以幼冲隆周德于太平,功冒溥天,声贯罔极。今陛下以聪明之姿,等契往古,总百揆于良佐,参列精这炳耀,遐迩望风,莫不欣赖。吴国勤任旅力,清澄江浒,愿与有道平一宇内,委心协规,有如河水,军事兴烦,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羞,使下臣温通致情好。
陛下敦祟礼义,未便耻忽。臣自(入)远境,及即近郊,频蒙劳来,恩诏辄加,以荣自惧,悚怛若惊。谨奉所赍函书一封。”蜀甚贵其才。
《三国志》还,顷之,使入豫章部伍出兵,事业未究。权既阴衔温称美蜀政,又嫌其声名大盛,众庶炫惑,恐终不为己用,思有以中伤之,会暨艳事起,遂因此发举。艳字子休,亦吴郡人也,温引致之,以为选曹郎,至尚书。
艳性狷厉,好为清议,见时郎署混浊淆杂,多非其人,欲臧否区别,贤愚异贯。弹射百僚,核选三署,率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贪鄙,志节污卑者,皆以为军吏,置营府以处之。而怨愤之声积,浸润之谮行矣。
竞言艳及选曹郎徐彪,专用私情,爱憎不由公理。艳、彪皆坐自杀。温宿与艳、彪同意,数交书疏,闻问往还,即罪温。权幽之有司,下令曰“昔令召张温,虚己待之,既至显授,有过旧臣,何图凶丑,专挟异心!昔暨艳父兄,附于恶逆,寡人无忌,故近而任之,欲观艳何如。
察其中问,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指撝吏客及残余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
乃便到豫章,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淮、泗,故豫敕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于深山,被命不至。赖丕自退。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占候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之谭论。
又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户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炫贾国恩,为己形势。揆其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于市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吏。
呜呼温也,免罪为幸!”将军骆统表理温曰“伏惟殿下,天生明德,神启圣心,招髦秀于四方,署俊乂于宫朝。多士既受普笃之恩,张温又蒙最隆之施。
而温自招罪谴,孤负荣遇,念其如此,诚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间,为国观听,深知其状,故密陈其理。温实心无他情,事无逆迹,但年纪尚少,镇重尚浅,而戴赫烈之宠,体卓伟之才,亢臧否之谭,效褒贬之议。于是务势者妒者宠,争名者嫉其才,玄默者非其谭,瑕衅者讳其议,此臣下所当详辨,明朝所当究察也,昔贾谊,至忠之臣也,汉文,大明之君也,然而绛、灌一言,贾谊远退。
何者?疾之者深,谮之者巧也。然而误闻于天下,失彰于后世,故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温虽智非从横,武非虓武,然其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辩,卓跞冠群,炜晔曜世,世人未有及之者也。
故论温才即可惜,言罪则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德,有贤才以敦大业,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丽观也。国家之于暨艳,不内之忌族,犹等之平民,是故先见用于朱治,次见举于众人,中见任于明朝,亦见交于温也。
君臣之义,义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轻者也。国家不嫌于艳为最重之义,是以温亦不嫌与艳为最轻之交也。时世宠之于上,温窃亲之于下也。夫宿恶之民,放逸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故温念在欲取宿恶,以除劲寇之害,而增健兵之锐也。
但自错落,功不副言。然计其送兵,以比许晏,数之多少,温不减之。用之强羸,温不下之。至于迟速,温不后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不敢忘恩而遗力也。温之到蜀,共誉殷礼,虽臣无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境外之交,谓无君命而私相从,非国事而阴相闻者也。
《三国志》若以命行,既修君好,因叙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邻国,则有私觌之礼。季子聘诸夏,亦有燕谭之义也。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观其所使,见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
温若誉礼,能使彼叹之,诚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显国美于异境,扬君命于他邦。是以晋赵文子之盟于宋也,称随今于屈建。楚王孙圉之使于晋也,誉左史于赵鞅。
亦向他国之辅,而叹本邦之臣,经传美之以光国,而不讥之以外交也。王靖内不忧时,外不趋事,温弹之不私,推之不假,于是与靖遂为大怨,此其尽节之明验也。靖兵众之势,干任之用,皆胜于贾原、蒋康,温尚不容私以安于靖,岂敢卖恩以协原、康邪?
又原在职不勤,当事不堪,温数对以丑色,弹以急声。若其诚欲卖恩作乱,则亦不必贪原也。凡此数者,校之于事既不合,参之于众亦不验。臣窃念人君虽有圣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御兆民之众,从层宫之内,瞰四国之外,昭群下之情,求万机之理,犹未易周也,固当听察群下之言,以广聪明之烈。
今者人非温既殷勤,臣是温又契阔,辞则俱巧,意则俱至,各自言欲为国,谁其言欲为私,仓卒之间,犹难即别。然以殿下之聪睿,察讲论之曲直。
若潜神留思,纤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温非亲臣,臣非爱温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增君明。彼独行之于前,臣耻废之于后,故遂发宿怀于今日。纳愚言于圣听,实尽心于明朝,非有念于温身也。“权终不纳。后六年,温病卒。
这和老太太裹脚布一样臭长的记载别说你们看着头疼,作者翻译起来也非常的头疼。
先说第一段这个最好理解,那就是在邓芝之后,张温也被孙权派去了西川,作为使者算是回礼,然后张温去了西川之后,仿佛见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一般,对西川的各种政治大加赞赏,就差鼓掌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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