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吃醋(1/1)
阮玉玲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阮知意换好衣服出来,一身简单的卫衣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青春洋溢。 “妈妈,听晚,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素食馆好不好?我听同学说特别好吃!” “好。”阮玉玲站起身,很自然地接过女儿的背包,“顾小姐也一起吧?让我有机会正式感谢你。” 顾听晚看了看时间,点头,“好。” 三人走出舞蹈学院大楼时,夕阳正好。金红色的光铺满校园的林荫道,年轻的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笑声飞扬。 阮知意走在中间,一手挽着母亲,一手挽着顾听晚,脚步轻快得像要跳起来。 “妈妈,下周排练时,我想试试把那段慢板再改一下……” “好,你想怎么改都行。” “听晚,你说如果我在那个跳跃中加入一点滞空感,会不会更有‘飞扬’的意境……” “可以试试,但要注意落地缓冲。” 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顾听晚看着身边这对母女,一个在笨拙地学习如何松开手中的线,一个在小心翼翼地展开受伤的翅膀。 她忽然觉得,这或许是她参与过的最有意义的“项目”之一。 不是商业并购,不是科技研发,而是帮助一个人找回自己,帮助一对母女重新找到深爱着对方的那个彼此。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一个女孩对舞蹈的热爱,和另一个女孩愿意伸出的手。 车子驶来时,阮知意忽然回头,对着夕阳下的舞蹈学院大楼,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妈妈,听晚,”她笑着说,“我觉得,我终于在跳舞了。” 不是完成作业,不是执行任务,不是达成KpI。 就只是,跳舞。 阮玉玲看着女儿在夕阳中发光的侧脸,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然后握紧了女儿的手。 顾听晚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她知道,距离国家大剧院的舞台还有一个月。 但有些更重要的东西,已经提前到来了。 —— 晚上十点,盛翰娱乐总裁办公室。 江行舟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却没怎么抽。 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办公室里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和窗外来去不定的霓虹。 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最上面那份标着鲜红的“加密”字样。 《凤鸣千秋》核心资料泄露评估报告,璀璨传媒跟风立项的《凰权》,从题材、人设到宣传节奏,都跟盛翰最近主推的电视剧项目几乎一模一样。 有内鬼。 而且藏得不浅。 江行舟按灭烟头,眼底沉着冷光。 这件事他本来打算自己处理干净,不惊动顾听晚——她最近忙得连轴转,国家大剧院的排练、医学院的结业收尾、还有那个程家养女的工作室…… 她身边永远围着人,永远有更重要的事。 想到这个,江行舟心头那股郁结的火又窜上来一点。他扯松领带,试图压下那份不属于江总该有的烦躁。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江行舟警觉地转身,手已经下意识伸向桌下的警报按钮——能不通传直接进他办公室的,整个盛翰只有一个人。 顾听晚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羊绒长大衣裹着清瘦的身形,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眼睛却依旧亮得惊人。 她手里提着个纸袋,食物的香气隐约飘出来。 “还在加班?” 顾听晚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说了很多话。 江行舟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像往常那样立刻迎上去。 他看着顾听晚把纸袋放在茶几上,看着她脱下大衣随手搭在沙发背上,看着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仰头慢慢喝。 一连串的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家。 也确实,这整栋盛翰的大楼都是属于她的。 “秦彻说你这几天没怎么吃饭,”顾听晚喝完水,转身看他,“带了点粥和小菜,趁热吃。” 江行舟还是没动。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落到她脖颈处——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是衣领摩擦的痕迹,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刚从舞蹈学院过来?”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嗯,陪阮知意练到九点多。” 顾听晚揉了揉肩膀,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想碰他的手臂,“你脸色不太好,事情很麻烦?” 江行舟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空气凝滞了一瞬。 顾听晚的手停在半空,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江行舟避开她的视线,走回办公桌前,背对着她拿起那份加密文件,语气恢复成公事公办的平静。 “《凤鸣千秋》的核心剧本和概念图泄露了,璀璨传媒跟风立项,档期直接撞我们。内部有人被收买了,级别不低。”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处理,一周内给你结果。这几天你出入注意安全,璀璨传媒那边手段一向很脏,可能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他说得条理清晰,甚至体贴地提醒她安全。但顾听晚听出了那平静语调下压抑的暗流。 她没接工作的话茬,反而走到他身后,声音很轻,“江行舟,你在闹什么脾气?” 江行舟背脊微微一僵。 “我没有——” “你有。” 顾听晚打断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她的力道不大,但江行舟没抗拒。 “从京城回来到现在,两个月零七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你回得越来越简短,上周的季度汇报会你坐得离我最远,今晚我进来,你连正眼都没看我。” 她每说一句,江行舟的唇角就绷紧一分。 等她说完,他才抬起眼,那双总是藏着算计和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压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总日理万机,”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没什么温度,“要操心医学院的考试,要救死扶伤,要帮人摆脱原生家庭,还要陪舞蹈天才排练……我这点小事,哪敢打扰你。” 这话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顾听晚愣了一秒,然后,毫无预兆地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慵懒或礼貌的笑,而是真的被逗乐了,眼睛弯起来,连肩膀都微微抖动。 “你笑什么?” 江行舟被她笑得有些恼,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笑江总原来也会吃醋,”顾听晚松开他的手,转而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还吃得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