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节 临穗交流会(四)(2/5)
青若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仍是那副温吞笑意,“米大爷好记性。”她福了福,声音不高不低,“旧年承您照应,青若省得。如今蒙裴元老抬爱,在紫明楼管的是清唱班子,卖艺不卖笑。大爷若念旧,不如点支曲子,奴婢破个例唱给您解闷,也算偿了当年的情谊。”
一句话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米逸景哪肯接这软钉子?他顺手玩弄起压袖的金锞子,在桌沿上敲得叮当作响:“少来!荷香院的头牌什么价,爷会不知?——你当年一曲要我十两,如今说变脸就变脸?得了,别装腔,开个价,外院一夜多少?爷照给,再加一倍‘更名钱’!”
说着,他左手已环过青若后腰,指尖挑住那根系带,轻轻一扯,带结“簌”地松了半分。青若只觉背脊一凉,却并未闪躲,反而就势旋身,让那根系带自米逸景指缝里滑过,像一条不肯就擒的绸鱼。她声音仍软,却添了分旧日里对付浮客的利落:
“老爷抬爱,青若心领。可惜紫明楼不是荷香院,这里行的不是大明的规矩。大爷既来这里玩,就要认澳洲人的规矩。”
她句句带笑,却句句把“规矩”抬到头顶。米逸景被架在半空,心里猫抓似的痒,又不好当众撕破脸,便索性把脸凑得更近,几乎贴上她耳廓,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道:
“跟我装?忘了当年你求我替你赎身的那晚?‘米爷若能救我出水火,青若愿终身捧盏’,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如今水也退了,火也灭了,你想赖账?”
他声音压得低,却故意把热气喷进青若耳窝,带着酒味与挑衅。青若眼尾终于闪过一丝冷光,但转瞬即没。她微一侧首,让耳际那缕碎发垂下来,隔开了米逸景的呼吸,声音轻得像旧院里的琵琶轮指:
“老爷好记性,竟还记着奴婢当年的浑话。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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